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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佳】一败涂地

过于上头的棋佳产物

 @永无姓名 我来了

正常年龄差龚子棋✖️马佳



龚子棋最近每天都很晚才回家,晚到路灯都灭了,整条街只有他一个人

 

马佳不是没问过他怎么了,可龚子棋每次都只是反手关上防盗门,蹬掉脚上已经有点开胶的马丁靴,嚼着泡泡糖含糊的告诉他,

 

“傻逼老师晚自习拖堂了”

 


 

可今天是中秋节

 

 

 

 

马佳今晚的课被鸽掉了,约他上课的学生说今天家里要吃团圆饭,他迟疑了一下,张开嘴却没说什么。

也是,毕竟是个阖家团圆的节日,不能为了一节课的钱耽误了别人家的热闹

“没事儿,正好这样我也回家过节去,下次再约啊”

 

 

 

所以他今天到家格外早,早到看到了蹲在门口的龚子棋,没穿校服,身上穿的他的白T恤,粘着不知道是泥还是干了的血

 

龚子棋刚好抬头撞上了他的目光

 

马佳看到了他已经淤血了的嘴角顿了顿,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开口问

 

“咋不进屋”

“…钥匙在昨天那条裤子里”

 

马佳看着他的眼睛,笑了

 

“那你起开,我开门”

 

 

 

屋子是马佳从一个朋友那租的,二手出租屋,厨房对着卧室,卧室挨着马桶。窗户是上了栅栏的,没有纱窗,一扇窗户中间缺了一块,用报纸贴上了,但玻璃还是龇牙咧嘴地往旁边咧,夏天的时候晚上热得要死,冬天冷的像白他妈给供暖局交钱。

 

他俩叫这个,家

一个谁都给不了的地方

 

 

 

“晚上吃点啥,哥给你做点好的,今天中秋节,今天上课那小孩还和我说今天晚上要吃什么团圆饭,咱家也没啥特殊的,我就今天顺路去菜市场买了条鱼,哥给你炖…”

 

“马佳”

 

还没说完的话就被打断了,马佳从厨房愣愣的转过身来看着龚子棋

 

“我辍学了。”

 

 

 

 

其实马佳早就多多少少猜到了,包括他上周五骑车去接龚子棋放学但是没见到龚子棋半个人影的时候,但他也一直没问什么。

 

他们两个的爱情从最开始就是这样的,谁也不先说爱,谁也不先说疼

 

 

 

 

马佳是一年前在他家楼下胡同口捡到的龚子棋。

 

那天他妈又在外面打麻将输了钱给人家写了欠条,晚上回家的时候已经醉的不成样子了,看脸上挂的花应该还被人打了一顿,骂骂咧咧地摔了卧室门就没了声音。

 

他爸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因为在外面犯了事儿连夜跟着别的女人跑了,他妈受了刺激开始赌博酗酒,欠了一屁股债。

 

马佳是学音乐的,小时候爸妈凑着家里一月省吃俭用剩下的工资给他买录音带送他去学钢琴,说我们佳佳这么有天赋以后一定是个艺术家,这样就能给爸爸妈妈买很大的房子,过很好的生活。

 

但是后来他梦醒了,他发现得给他妈还债,得靠自己活下去

 

所以他放弃了大学,烧了那张他想了前十八年的通知书,开始给小孩上声乐课,赚来的钱一半被中介坑走了,一半养活他和他妈

 

马佳盯着被摔上的房门看了看,没有泪也没有气,早就麻木了

 

他整理了一下家里的存折银行卡,放在餐桌上,用中午吃剩的泡面桶压住,数了数兜里的现金,给自己留了一百块钱,背着包走了

 

什么都没拿

 

结果下了楼一转身就踢到了一个小孩

 

“我操你他妈走路不长眼睛的啊”

 

嘿还是个南方口音的小孩

 

 

 

胡同里没有灯,唯一的光从外面街道上露进来,马佳低下头迎着那点亮努力想看清这个小倒霉蛋长什么样,但迎面就撞上了男孩的眼神,那是防备感,是害怕

 

”你一小孩在这蹲着干啥,体验生活呢?”

“我十七了”

“十七还不赶紧回家,明天高中不上学吗”

“你管我?”

 

行,是我多管闲事儿了,出门就遇上个小兔崽子,马佳想了想绕过他就要走,今天晚上自己住哪里还是个问题,还关心人家上不上学

 

“回什么家”

身后的男孩冷笑了一声,好像带着哭腔

“我没家”

 

不知道为什么马佳眼框就湿了,心里一紧

 

 

 

“那你跟我走吧”

 

 

 

“你想让我知道吗?”马佳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靠着洗碗池,看着缩在沙发上正在换衣服的男孩问

 

“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一下”龚子棋从脑袋上把T恤扯下来,衣服后背上有一块鞋印,不记得是刚刚哪个混犊子踹的,龚子棋还在想这衣服得怎么洗,丝毫没有抬头看一眼马佳的意思,可是他觉得马佳应该对他生气的,

 

但是他没听到马佳的声音,空气静止了

 

过了一会儿马佳抬了抬下巴,看着龚子棋的嘴角,打破了这片安静

 

“怎么弄的”

“让人打了”

“你不是答应我不出去打架了吗”

“我没动手,说了,让人打了”

 

“子棋”

 

他生气了吗,大概是生气了吧,我想站起来去厕所一把脸,脸上全是泥太他妈恶心了,但是我左腿好像站不起来,是骨折了吗,不应该吧,我挺抗打的

 

“龚子棋”

 

他到底要干什么,答应我不打架答应我去上学答应我和那些人把关系断干净,现在又干什么去了对我的承诺这么一文不值吗

 

马佳心里想了很多话,但开口却还只是那是那三个字

 

“龚子棋...”

”别他妈叫了!”

 

隔壁的小孩不是时机的哭了起来,吵的对门邻居边砸墙边骂娘。

 

“马佳你能不能和我生一次气啊你打我一次你骂我一顿你能不能别全憋着?我他妈也不是小孩了我马上成年了有什么事你不能告诉我吗?我不能和你分担吗?你他妈把我当什么了?我龚子棋他妈的连上你都上了你还把我当外人吗?”

 

好像是弹簧终于压到了头,一切的一切都被释放了出来了,一股脑砸在马佳头上,砸的他有点胃疼

 

 

 

这已经是第三个月他借钱交房租了。

 

中介说他是高中学历,能给他找的课现在已经是能做到的最高价了,再不满意就滚,他们也不差这一个老师。

 

那天马佳刚给龚子棋凑完这个学期的课本费,翻了翻手机备忘录,找到了之前替他妈还钱的时候打工的餐厅,说能不能提前先提前给他三个月的工资,他上完已经排完的课就来上班。餐厅老板念在看着他一路过来的同情,给他写了欠条,答应了。

 

欠条那天晚上龚子棋看见了,他们家一共就巴掌大,也没个藏东西地方

 

他第二天到了学校就直奔了办公室,说要办退学。老师让他找家长过来聊,龚子棋头都没回就走了出去,

 

“我爸妈早就死了,你找谁?”

 

 

 

龚子棋是跟着一群混子长大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爸妈是谁,应该是八九岁的时候被家里扔出来的,他好像选择性忘记了小时候的记忆,包括他被扔出来那天是因为他爸发疯打死了他妈。

 

是大哥收养了他,也不是收养,就是跟着这群小混混过日子,打打架收收保护费。他也不知道大哥叫什么,只是大家都这么叫他,他也这样跟着叫。大哥对他很好,不让他辍学,给他钱让他继续念。他喜欢唱歌,大哥有时候晚上喝到兴头上就给他叫出来,让他给大家来一首助助兴。

 

这么一过就是八年

 

那天和平时一样,大哥叫他出来给大家来一首助个兴,但是唱完之后他回到屋里就听见了外面一声巨响,紧接着就被一棍子打晕了。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火车站广场的椅子上,兜里被塞了一张到北京的火车票,手机上还有一条短信

 

“大哥人没了,你还小,你走吧”

 

龚子棋脑子刷的一下空了

 

 

 

 

“所以你又和他们联系上了?去干老本行?你现在高中都没毕业你能怎么帮我?抢银行还是收保护费?你大哥是怎么死的你不记得了吗!你也要和他一样...”

 

“你他妈凭什么说他!”

 

龚子棋抄起桌子上的烟灰缸就砸了过去,壳是塑料的,砸在头上没什么大事,但还是被碎掉的边角划破了额头

 

 

 

 

马佳真的愣住了,龚子棋从来没打过他。

 

他缓缓解开围裙,绕过龚子棋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就朝门走过去

 

龚子棋慌了。他几乎是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拖着还不太能活动的左腿狠狠地从后面抱住马佳,用尽全身的力气按住马佳的挣扎,两个人摔在了地上

 

他就那么死死的抱着马佳,一动不动,五分钟。他好像是听见了几声抽泣,好像又没有,马佳终于开了口,

 

“做吗”

 

 

 

 

最后马佳还是炖了那条鱼,还下楼买了两瓶啤酒。他酒量不好,主要看着龚子棋喝

 

他不会知道龚子棋是因为每天在饭店打工被人欠了工钱去找人说理的时候挨了打,他也不会知道龚子棋因为想起了对他的承诺连手都没还一下,他也不会知道龚子棋有多想马上就长大,大到可以保护他让他一点委屈都受不到。

 

就像龚子棋不会知道他有多爱他,不会知道其实他就是他的家

 

但他们不需要知道,因为他们什么都没有,有时候连命都不是自己的

 

谁也不先开口说爱,谁也不先开口说疼,但是谁都在爱情里输得一败涂地

 

 

 

可他们又没什么可输的

 



只好把自己输给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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